我打我的酱油

12

叶修掏出计算器给黄少天打了个折，说这是招呼老板娘清理垃圾的跑腿费，已经很便宜了。黄少天一愣，什么垃圾？

叶修于是耸耸肩膀，目光落在山下面某处，黄少天这才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干了什么。

“……先记账。”青年捡起地上的钝剑当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说，“这样没办法上路吧？”

叶修叼着烟哼声点了个头，说：“我已经让她等下带换洗的衣服过来了，你不然先去洗一下？”

山下面就有河道经过，黄少天站起来把剑丢给叶修，道:“还你。”

连日来和追兵的捉迷藏，让青年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形象，有时候甚至为了不引人注意而故意搞得灰头土脸，黄少天打量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既熟悉，又陌生。

自他醒后，他就只照了那么一次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仿佛不是自己，看着彼此，然后告诉他不想听到的实话。

五年过去，他不但失去了冰雨，也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战友。

那失去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生活与信仰，是作为“黄少天”存在的所有证明。

水面上的人影，有着一张年轻朝气的脸，但是因为沾染血迹，所以显得有些可怖。黄少天轻轻伸手触碰，就看见波光粼粼，青年不再。

连自己的影子都不会在原地等自己，又何必眷恋留不住的往昔？

黄少天憋了一口气沉入水底，感受着河水流经自己，再去往大海。

 

陈果看贼一样的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看叶修，看得他都有些发憷，问：“老板娘，我记得我上个任务的钱已经全部上缴了啊。”

“你们孤哨寡向，真的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干？”面对如此天外飞仙的一句，饶是脸皮厚如叶修也被呛得咳嗽个不停：“我……去……老板娘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知道你原来……这么有幽默……细胞，咳咳咳……”

陈果垮着脸，对着叶修一顿捶，也不知道是帮他顺气还是纯粹揍他。

虽然陈大老板娘是个普通人，但是自小生长在黑市，对于向导的珍稀性还是有所了解的，更加明白在如今这种军团垄断所有向导的世道中，一个落了单的、不属于军团势力的向导对哨兵而言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又捶了叶修两记，才恨恨地说：“看你整天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次那谁因为伤势太重，没有向导的抚慰最后死翘翘的事情忘记了？像你们这种每天提着脑袋混口饭吃的，一个向导就是自己的保命符定心丸，还不赶紧拿下，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其实陈果说的叶修当然不会不明白，黑市的上下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哨兵，大家都是在这个世界最黑暗的法则里面游走的，普通人也许会因为进犯权贵被对方的哨兵所杀，哨兵也可能因为力战而产生混乱，如果不幸，长眠或者死亡都毫不稀奇。

但是……人嘛，有所为，有所不为。

叶修脸上依然挂着没心没肺的笑，气得陈果又赏了他一记白眼，转身就走。一直站在一边的小女孩这个时候才跑到叶修身边，问：“果果为什么要打你？”

叶修把她抱起来亲亲她的额头，说：“因为我惹果果生气了啊。”

女孩子抓着他的耳朵，大声道：“不许欺负果果。”

“是是是，其实是我被欺负了好吗？”叶修把她重新放回地上，然后从兜里掏出早就洗干净的钝剑交给她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告诉小鬼和小胖，包子回来之前不要随便出来玩，还要小心一点其他人，知道吗？”叶修蹲在那边认真地对小女孩嘱咐，妞妞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拉着他的袖子说：“你早点回来，丫头……还有我们都会想你的。”

叶修点点头，刚要让她去追陈果，就见小女孩突然笑起来说：“哇！好漂亮！”叶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已经换了一身清爽衣物的向导首度露出他原本一直被覆盖在斗篷之下的身形，衣服的一些部分紧贴曲线，及腰的长发此刻倍显他本来就精致俊朗的五官，风吹起来更有着说不出的迷人。

“快，果果在等你。”叶修用手拍拍妞妞的脑袋，然后也不去管自己方才因为太惊讶而掉落在地的烟，缓缓迎上青年。

或许是因为哨兵的视线太直接，黄少天有些微微的不适，他说：“我脸上有什么吗？”

叶修摇摇头，道：“原来你头发这么长。”

黄少天微微一笑，说：“有没有刀？”

叶修从腰带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他，青年毫不犹豫地直接割断长发，如此果决让叶修都有些吃惊，问：“为什么……”

“悬赏令上没写我长发？”

叶修咳咳了两声，悬赏令上描述黄少天外貌时候确实有注明是长发，只是……

“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剪掉更方便，而且这样一来也更有利于我们躲过追踪。”黄少天将之前换下来的衣物和自己的断发放在地上，叶修取出随身的酒壶和打火机，很快就毁尸灭迹了。

哨兵顺手再给自己点了根烟，两个人并肩走在远离黑市的道路上，其实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出了黑市的范围，只是对于黄少天要去的地方而言，这个方向显然有些南辕北辙。不过因为昨天闹的动静太大，叶修不放心再让向导回到黑市，所以还是让陈果带了衣服吃的送出来，打算远离一点之后再重新规划路线。

两个人之前随便吃了点儿压缩干粮，此刻也不饿，叶修就主动攀谈起来：“话说，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身手那么好的？”

“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黄少天不知道怎么向叶修说明自己虽然是个没有二次觉醒的向导，却有着伪S级哨兵的战斗力，但是他想既然两人要一同结伴一段时间，那么最起码的信任总该还是要有的，就说：“其实我曾经是一个S级哨兵。”

叶修一愣，哈哈大笑，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了行了吧。”

黄少天撇撇嘴，心想，就说没人信了。

 

 

 

13

 

“尾巴。”叶修用打火机的声音掩盖低不可闻的提醒，黄少天因为和叶修结伴所以并没有全力扩展五感，此时伸出食指，再伸出中指，显然在问A级还是B级。

叶修用食指回应，A级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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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突然发现这样发布的时候带一点下一章的内容，还蛮带感？